蚊子与鬼【桓易AU】第十二章
预警：
非常ooc，非典型性吸血鬼私设如山呃
【虽然不太虐了但是这章貌似有点鬼故事不过不可怕的真的毕竟我是一个看名侦探柯南都会吓死的人当然如果不适还是……别……看……了……】
希望喜欢啦~
第十二章
果然临海了。这里。
Evan到达的时候是黑夜。他已经二十五年没有回来，早已忘记了这里的味道。
但有几个味道他依旧清晰地记得——医院里的消毒水味，他家里的衣橱味，和易恩身上的气味。
他几乎不能闻到易恩的气味。
他心中一痛，差点支撑不住自己。他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易恩怎么会死呢？他应该活的很好，活的比他要长久，怎么能比他先死呢？
他万万不能相信。
他又振奋起来，一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冲动让他四处徘徊着。他闻到了莉娅说的那两股味道，印象中似乎是易恩的父母的气味。他没有放过那两个味道，寻着寻着，走到了一个乱坟处。
无名墓碑零零散散十几个。他走过他们，闻见了腐臭的气息。突然他停住脚，慢慢走回了几步，在两颗巨大的梧桐树之间，这两股成年吸血鬼的气味最浓重。
为什么？他思考，为什么在这里停留这么久？这里有什么？
他往树上看，夜色中也能一目了然，树上什么都没有。他又环顾四周，没有人，没有建筑，什么都没有。
地下。东西在地下。
他下手摸了一下脚下的土，格外松软。按理说，两棵树之下的土壤盘根错节，绝对不会有松土的可能性，但是这两棵老树的根往四面八方延展，却偏偏在这里被齐齐斩断。
易恩会是在地下吗？
他强忍剧痛，以最快的速度从附近找到了挖掘工具，真的开始挖了起来。他一点也不在乎这种行为看起来多么愚蠢可笑，只要有一丝可能，只要别天亮别来人看见，他就要把秘密都挖出来。
天边渐渐吐露了一点白，他看着脚下的棺木，暴起青筋的手一把把棺盖掀开。
少年皮肤白皙，唇色嫣红，平和安详。躺在棺中，仿佛童话里被施了魔法沉睡的小王子，只待什么人来拯救他，亲一下他就要调皮的醒来。
这是他的易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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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哪里？
他睁开眼，入目的是幽暗的仿佛地牢一样的房间，床很大，很软，他坐起来，床对面有壁炉，正熊熊燃着火，怪不得一点也不冷，周围的家具简单而精致，都是深棕色，只有窗帘和床单血红。
可以，这很吸血鬼，他想，后知后觉的发现嘴中苦涩，是被灌了什么汤药。他一下子怒极，没想到父母真的不遵守诺言，硬是让他醒了过来，不知道长眠了多久，他也不在意，亟待下床去找他们理论。
门却先开了，走进来一个红发红眼的外国女人。他确认自己不认识这个人，迟疑的坐在床边没动。
“少爷，您醒了！”女人说的却是标准的中文，他诧异，更加摸不着头脑，“你是谁？”
“少爷叫我莉娅就好，”她把手里的餐盘放在床头柜上，道，“主上说您醒来一定会饿，您先吃东西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少爷什么少爷？这里是哪？”他警惕的看着她，就算笑得温和也掩盖不了她是一个陌生吸血鬼的事实，“你回答我！”
“您是易恩对吗？但是主上命令我不准叫您的名字。我叫莉娅，以后少爷在这里住着，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吩咐我，”她尽了最大努力把面部肌肉调整成和蔼的笑容，很多年没做了，有点不习惯。道，“这里是主上的宫殿，是主上亲自带您回来的。”
“主上又是谁？”他还是皱眉。
“主上就是主上。”Evan的名讳她想想也就罢了，哪里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叫的，连王族的人现在都要尊号先生。
易恩听不懂，又问，“我爸妈呢？”
莉娅答，“抱歉少爷，这个我不清楚。是主上带您回来的，一会您可以去问他。”
易恩闭了嘴，这才相信根本不是爸爸妈妈搞的鬼，他着实饿了，但是宛如死灰的心却并没有复燃。他想，早晚还要再死一次，吃什么东西呢。
他恹恹道，“我不吃。我想死。你走吧。”
莉娅大为惊讶似的，说，“少爷您怎么能想死呢？这十几年主上多不容易才把您找回来啊，您要珍惜才对啊。”
开玩笑，主上的垂青是多难得的荣耀，这小少爷居然还想死？她不由得想起Evan这么多年一直将他放在心上，却不敢亲自去找他的原因，恍然大悟，原来主上是单相思啊。
哎呀这可怎么办，得帮主上追求心爱的姑娘……心爱的少年了。她劝道，“少爷还是先吃点吧，不吃东西哪有力气死啊？”
“……”他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笑话一样，没一会却又不耐，“我不吃，你管我？叫你滚你听不见？”
欸，这个少爷怎么跟主上一样喜怒无常的，还真是绝配啊。她为难的抿抿嘴，道，“那我去跟主上说，少爷您先休息会。”
易恩看着她出门的背影，嘲讽一笑。管他是谁，他想死，还没人能拦得住他。
他坐在床边，眼神又恢复空洞。手中紧握着脖子上的玉，无意识揉搓着。
门又打开。他没转视线，一个人影缓缓走进来。
“听说你不肯吃饭。”清冷的声音，熟悉的声音。
易恩倏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转头看去，阴暗的烛火下，一个年轻男人身穿酒红色的长袍，桃花眼微眯着看着他，缓缓走到他面前。
他动也不动，身体微微颤抖起来。
这可能吗？这可能吗？
这是哥哥吗？
他胸口胀痛，犹如巨浪翻滚一般，搅得他整具身体不得安宁，他抖得越来越厉害，突然“哇”的吐出一口血来。
“不是很能耐吗，闭气而眠？这会怎么这么虚弱，见了我，还要吐血？”
是哥哥的声音，是哥哥的脸，一切都是哥哥的，他没死，他活着。
易恩脑中仿佛炸开了绚烂的烟花，所有一切都明媚了起来。他的哥哥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像当初一样英俊，一样令他着迷。
他终于得到力气，猛地扑了过去，“哥哥！！”
那人的身体却不像想象中温暖，虽然手臂有力的接住了他，却没有把他抱在怀里。他疑惑地往上看，哥哥眼睛血红，皮肤惨白而细腻，是吸血鬼的模样。
哥哥真的变为永生了啊……他伸手上去摸他的脸，被握住手腕拉开，听他冷冷一笑，“怎么，我变成这样，很惊讶？”
易恩摇头，他变成什么样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永生岂非更好，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他往上探，要去亲他的唇。
他干净清澈的眼神和毫无芥蒂的动作刺激了他，他躲开他的吻，“对了，别叫我哥哥。”用力把他贯回床上，说，“吃东西。”
哥哥怎么了？易恩想，感觉和以前很不一样，他问，“哥哥，我们又能在一起了，你心情不好吗？”
他是不爱他了吗？
他想着，心里突然闷闷地疼。没关系，他不爱他也没关系，他能看见他还活着，还能在他身边，他什么都可以接受。
“我说了别这么叫我！”怒喝道，Evan的脸色都显得可怖，却在下一秒转变，温和地又说了一遍，“吃东西。”
“不叫你哥哥，叫什么？”他心痛着，乖乖拿起碗喝粥，听见他怪笑了声，答，“你不记得我的名字了吗？”
“Evan……”
“乖。”他笑。他还有资格被他这样叫哥哥吗？他太脏了，他想，如果知道自己这些年都干了什么，易恩还会待在自己身边吗？他这样单纯，能忍受那些杀戮吗？
意识到易恩可能死去的那一刻，他立刻也想随他一起去了。在他的一切里，易恩是唯一的意义，而他还活着就是对他所遭受的一切痛苦最大的补偿。
他终于意识到爱他和感受他的存在就是他的最好回报，在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奢求纯净的易恩还继续爱着满手鲜血的自己已经如同奢求触摸水中月。与其卑微祈求，躲躲藏藏，不如直接放弃。是否能再同样得到他的爱，似乎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他只需要易恩活着，活在他身边，让他感受他的存在，给他的世界以意义。这就够了。这是如今，他冰冷麻木的心中唯一的信念。
易恩很快吃完，刚刚的喜怒无常没有吓到他似的，他看着他，伸出手来要抱抱。
和记忆中爱撒娇的小孩重合。
几乎分不清现实与脑海中的想象，他上前去抱住他，终于不再是幻象，二十年多年来毫无着落的心一朝接触到了实体，他疯狂的吻起他来。
哥哥还是爱着自己的吗？易恩感受他的吻，动了情。他被压在了床上，上面是哥哥冰冷的唇，周围是温暖的空气。
他幸福的要窒息。
Evan吻了一会就起身，端着盘子直接走了出去。易恩回过神，跟在他身后，迈着小步子一蹦一跳的哼着歌。
“这里是哥……是Evan的新家吗？”
“这里是我的住所。”
“这是在哪个城市呀？”
“冰岛。北冰洋。”
“……”什么？他惊讶地停步，Evan却没有等他，自顾自的接着走。他赶紧跟上去，穿过回廊到了大殿，“哇！这里好大！”
莉娅在门口等待，迎着他们恭敬地接过盘子，“主上有任务吩咐吗？”
“没有。”他看都不看她一眼。
“是。”莉娅看向易恩，易恩正在又一次惊讶中，“为什么她叫你主上？”
“不关……”他咽下了没说完的话，改口道，“她是我的手下。”
“……Evan，变得这么厉害了吗！”易恩道，笑得开心，见Evan也笑了，却像是自嘲，然后对他道，“你有事吩咐她？”
易恩不解，看着他，他说，“以后有事，就找她。”转头对莉娅说，“下去吧。”易恩随之看去，见等在门边的莉娅这才微微躬身去做事。
Evan一步一步走上主殿的台阶，优雅而缱绻地坐在柔软的椅子里。易恩站在台阶下看他，恍惚竟觉得他在仰视一个王者。
Evan好像变得慵懒又危险了，他咬咬唇，但是不管怎么样，他都还是他的哥哥。虽然不让他这么叫了，但他心里还是这么认为的，他还是当初那个对自己温柔的哥哥。
Evan向他伸出手，“上来啊。”
Evan长得真好看啊，他想，快乐的蹦上高阶坐到他身边。
椅子很长很宽，也很软，他抱住Evan的脖子，感觉他没有反感，低声道，“我真的又见到你了。”
“真的。”他回答，眼神却晦暗不明，“冷吗？”
他摇摇头，Evan还是站起身走到大殿的壁炉边，生了火又回来坐下，依然没有拒绝他的抱抱。
他鼻子一酸，时隔二十年，眼眶又一次湿润了。感觉这回要流出泪来，他想上手去擦。
却被拉住了双手，Evan低下头，吻住了他的眼睛。
他痛快地哭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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